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额尔古纳河右岸跨越心灵的悲苦,有根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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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你能听到一个鄂温克猎民唱的歌,只要一次,你就能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民族。他们的歌声无论如何欢快,都像兴安岭的白桦林一样,有种无比优美的心碎和骨子里的忧伤,那是他们对森林的爱……”

内蒙古人类学者白兰曾这样温情叙说鄂温克族的歌声。

鄂温克族为什么对森林有这样深切的热爱?神秘的兴安岭深处藏着怎样的故事?

《额尔古纳河右岸》这本书,通过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——90岁的“我”——讲述了百年来族人们在森林里的生活、信仰、爱恨、生死的一切。

这本书曾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,是著名作家迟子建的代表作。

在娓娓道来的故事里,我们仿佛看见了人类的童年,如何艰难地与大自然共存,又如何经历死亡和失去。

在这命运与信仰交织的百年风雨里,我们得以窥见鄂温克人生命之坚韧,以及生死之外不息的民族根魂。

?01死亡如宿命般如影随形

这本书最震撼的就是讲述了一个又一个的死亡,甚至说,“死亡”主题贯穿了全书。

森林给了鄂温克人数不清的猎物,美丽而轻灵的驯鹿,鲜美的山菌和野菜,取之不尽的木材,还给了他们世代依存的高山河流,看不完的晨曦、晚霞和星光。然而,生活在密林深处,并不像童话般美好,而是随时面临自然灾害、野兽袭击、瘟疫考验,食物短缺也是常事,更要一次次艰难迁移。这是狩猎民族独有的生活方式,自年前从勒拿河迁移而来便是如此。也是这样依托于自然的生活方式,让他们在接受丰厚馈赠的同时,也必须随时接受自然神秘莫测的掠夺。这掠夺常以生命为代价。在这个横跨6代人的故事里,“我”讲述了太多太多的死亡。在我之前,我的一个姐姐因严寒致病而夭折。不久,我另一个姐姐列娜冻死在雪地。我父亲林克外出换驯鹿,被雷电夺去生命。我伯父尼都萨满,为震慑日本人,跳舞而亡。我第一个丈夫拉吉达,在马背上被活活冻死,我也因悲痛而失去腹中的孩子。我第二个丈夫瓦罗加,为保护族人而葬身熊掌。我大儿子维克特行猎时,不小心打中弟弟安道尔。他自己也因为内疚,沉迷酗酒而亡。……每一个死亡都那么仓促,让人措手不及。我纵然哭泣,也只有一小部分泪水流向脸颊,大部分流向心里。当别的女人都迎着自己的男人回去,我孤零零站在寒风里,却无暇悲伤太久,因为我还要继续忙碌起来,既要照顾驯鹿,又要看管孩子。余华说:“活着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叫喊,也不是来自于进攻,而是忍受,去忍受生命赋予人们的责任”。这大概就是人活着的意义,活着就是意义。就像《活着》里的福贵,就像杨本芬的母亲秋园,虽然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,与衰老、无力、病痛相伴,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为生存挣扎,但是活着,生活还要继续下去。生活在山林里,意外和疾病总是不期而至,甚至带着浓重的宿命感。

但鄂温克人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生存,平静地对待生和死。在他们眼里,“生命就是这样,有出生就有死亡,有忧愁就有喜悦,有葬礼也要有婚礼,不该有那么多的忌讳”。

?02生死轮回不过生命转换

鄂温克族信奉萨满教,相信“万物有灵”,虽然万物的物质生命会消亡,但万物之灵魂会永存于世,不过是转换了一种存在方式。

这种信仰,抚平了他们对于生命消逝的伤痛,带着希冀盼望着另一种形式的相逢,也让他们格外尊重自然界的一切生命,不看低任何一种生灵。特别对于萨满来说,因为担负着保护氏族的责任,更以一种近乎神性的悲悯看待众生。这其中,妮浩萨满的故事特别令人扼腕落泪。妮浩是我弟弟鲁尼的妻子,一个娇小美丽的姑娘,在尼都萨满去世后,被选中为新萨满。这种身份变化,使她的命运走向悲凉,开始失去一个个孩子。第一次跳神,是为救一个十岁的重病男孩。作为通灵之人,她出发前已感应到不妙,但还是在泪光中去了。结果,那个男孩活了,她儿子果格力却坠树而亡。她早已洞晓这一切。她说,天要那个孩子去,我把他留下来了,我的孩子就要顶替他去那里。这是沉重的救赎。生命的接续从来不是便宜的事,总在以血和泪作为等价交换的筹码。而当这种救赎,超越了世俗的评判标准,你更震撼于鄂温克人根植于心的生命信仰。第二次,是为救族人马粪包,一个人人讨厌的家伙,代价是自己的女儿永远倒在林地。第三次,妮浩甚至还救了一个偷鹿少年,她自己未出世的孩子,却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的光亮。还有一次,妮浩遇到危险,她的另一个儿子,一语成谶,用自己的命救了妮浩的命。这一连串悲伤又惊悚的遭遇,让妮浩特别恐惧怀孕。她的小女儿贝尔娜,也因恐惧而远走他乡。“萨满是一座桥,是一条普度众生的船。”当被神选中的一刹那,注定要担负起责任,舍弃自我作为个体的存在,所有命运的悲凉只能自己默默消化。就像至尊宝好好地当着山贼,却忽然要变成孙悟空护送唐僧西天取经,动心忍性,舍弃情爱和自由,最后还要被人说: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!就像妮浩萨满,不断献祭孩子的生命,直到最后,为祈雨献出自己的生命,完成了一个萨满的使命,也走完一个女人与责任缠斗的一生。这种朴素的生命价值观,对生命无差等对待的态度,对人性巨大的包容和温暖,是鄂温克族尊重生命敬畏自然的最高升华。约翰·肖尔斯的《许愿树》里有这样一句话: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,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。所有失去的,都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归来。被拯救的马粪包,以自宫的形式赎罪,变成了一个好人。被救的偷鹿少年,找到到贝尔娜,把她带回妮浩的葬礼,报答了救命之恩。萨满身上义无反顾的责任、牺牲、大爱,给了氏族人莫大的信赖和依靠,使得整个民族血脉相连,共同抵御自然的考验,得以在密林深处繁衍生息,绵延不绝。

生死轮回的等价转换,纵然残酷,也让氏族人格外珍惜生命,心有寄托,保持精神豁达而昂扬。

?03身居森林才能守住生命之火

历史的脚步滚滚向前。

转眼间,“我”已经来到90岁。当伐木声代替了鸟鸣,炊烟代替了云朵,鄂温克人百年来的宁静生活被打破。森林持续开发,部落里的年轻人逐渐下山,开始了与灯红酒绿文明世界的碰撞。我的外孙女依莲娜,是部落第一个大学生,带着一身才华走出了大山。然而她不像过去那么快乐了,开始酗酒、发脾气。她每次回山里居住一段,就会觉得山里太寂寞。等回了城市,又觉得城市太无聊。反反复复多次以后,她终于辞了职,重回山上。她说:她厌倦了工作,厌倦了城市,厌倦了男人。她说,她已经彻底领悟了,让人不厌倦的只有驯鹿、树木、河流、月亮和清风。

后来,森林发生火灾,妮浩萨满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,为族人祈得大雨。

这一幕震撼了依莲娜。她花了两年的时间,把这种情境画了出来。

就在众人为她庆祝时,她却像一条鱼一样,永远躺在了贝尔茨河里,漂流向远方。

依莲娜的悲剧,正如作者所说,“大约都是被现代文明的滚滚车轮碾碎了心灵、为此而困惑和痛苦着的人!”曾经是这片土地的主人,如今却成为现代世界的“边缘人”。内心剧烈的冲突无处排解,葬身水底或许是解脱。“我久久地看着那些用木头、树枝、兽皮组成的神偶,它们都来自于我们生活的山林。这使我相信,如果它们真的可以保佑我们的话,那么我们的幸福就在山林中,不会在别处。”鄂温克人本是自然之子,住在能看到星星的希楞柱里,与踩着露珠吃苔藓的驯鹿为伴,听着森林发出的暧昧朦胧的语言,与心爱的人制造出“风声”,生命蓬勃而自由。当被剥夺了森林,失去自然的力量,那些离开故土的人,“眼神里并不完全是喜悦,眼睛里也流露出凄凉、迷茫的神色”。想起网上《背桃花的移民》那张照片。十多年前的春天,三峡库区移民刘敏华,「在与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永别时,小心翼翼地带上了家门口的一棵桃树」。这场景让人泪目,很多人想起了自己的家乡。我们又何尝不是那个背桃花的人呢?书中说,没有路的时候,我们会迷路;路多了的时候,我们也会迷路,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到哪里去。

中国人一向安土重迁,特别是像鄂温克这种有独特信仰的民族,离开了故土的“桃花源”,灵魂又将安放何处?

?04写在最后

结尾时,山上的猎民已不足两百人,驯鹿也只有六七百只。

当地的书记动员“我”下山,为了保护森林,让我们放下猎枪。“我”想对他说:我们和我们的驯鹿,从来都是亲吻着森林的。我们与数以万计的伐木人比起来,就是轻轻掠过水面的几只蜻蜓。有一个纪录片《犴达罕》,记录了鄂温克人放下猎枪后的生活。其中一个人维加,在被收了猎枪后,和很多鄂温克男人一样,仿佛丢了魂,终日酗酒。他说,文明带来一个悲惨的世界。作者迟子建在接受访谈时,也提请人们反思,什么是真正的文明。这是很深刻的文化命题。在当今喧嚣的城市化浪潮冲击下,越多越多传统生活方式被终结,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找不到归宿。没有人知道归宿在哪里。

只有“我”,还待在山上,“守着这把火,无论遇到大风、大雪、大雨,我都守着它,永不熄灭。这把火,就是我跳动的心。”



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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